有我陪着大少爷出远门,路上可不怕劫道的匪贼!”
那年轻人哭笑不得:“你少说两句!如今哪有那么多匪贼?”
“……难说。这几年,灾是越来越多了。”
马车在这里继续往前行进,在这车上的主仆是从常州府宜兴一路出发至此的。
如今入冬确实是有点越来越早了,像他这样今科乡试刚刚中举的人若想顺利抵达京城应明年会试,最好的选择反而莫过于在淮扬省或山东省就改陆路。
而这个年轻人因为想到他祖父曾经任职过的地方看看,再看看那据说要修黄河大铁桥的郑州,因此就干脆绕了一绕,从郑州过黄河再经直道进京。
他姓卢,如今又只是虚岁十七,因此正是万历二十八年如今皇帝登基那一年三月里出生的卢象升。
他祖父卢立志是个举人,他父亲一直只考中了个生员,但卢象升天分既高、少年求学又恰逢学制和官学都开始改变。本就更加关注“古将相名臣之略、军国经制之规”的他,虽然依旧像原先一样到了东林书院求学,但泰昌十年之后的东林书院也不一样了,成为了文教部所属的东林大学校。
作为格物致知论在江南研习得最深的大学校,卢象升在其中如鱼得水。再读经史,视角和视野完全不同,诸多疑惑之处实在颇有迎刃而解之妙。
再加上这些年里江南的变化,尤其是他亲眼目睹常州这个原先负担白粮的五府之一的变化,卢象升从内心里对学究天人的皇帝有很深的崇拜之情。
他自然不知道自己早就是简在帝心的一个人物,甚至在皇帝登基的那一段故事里也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他乘坐的马车行走于黄河南面,而钦差刚刚从黄河边郑州府的孙角渡登船。
袁可立这个新任枢密使亲自到了河南来,如今脸色颇为严肃。
站在船头,他看着河上往来的沙船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