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难当。重设太学本文教盛事,臣忝任太常大学士,正欲勉励天下学子,岂料骤闻噩耗。臣家事不该有辱圣听,然臣家、元驭家,还有朝堂一百四十三位同僚家都有此等家事牵扰,事出有因啊。”
朱常洛看着面前足足跪着的九十多人,还有四十多个站着却同样脸色沉重的新党。
是啊,就连申时行这等地位的人,老家也被偷了,族人卷入许多纷争。
这样的事皇帝总不可能派大军去清剿吧?
这种事剿得完吗?
也不是什么加强地方刑名力量能解决的事情,基层治理到不了位就是到不了位。
一个萝卜一个坑,地方上往往一个乡绅大族就是一两个甚至数里。拔掉了之后,新的力量没有填充进去,就一定会陷入短暂的“无政府”状态。
乡绅实质上“维稳”地方的时间已经太长了。
今天本不是让他们在这件事上当廷商议,申时行出班奏这件事也是拿了方略出来的,只不过很快就许多人哭着出班附议罢了。
为皇帝办事,结果家被偷了,不处理不好,显得太冷漠。
“确实事出有因。”朱常洛点着头,“卿等各家遭遇,朕先去旨各省抚按,务必为卿等主持公道。”
底下顿时一片磕头:“陛下之恩,臣感激莫名。只是陛下,乡里讲究与邻为善。臣等越得陛下器重,臣等宗族越有仗势欺人之嫌,不是邻里相处之道。”
像是在请皇帝别继续害他们了。
孔尚贤想着这段时间听说到的士林间讥讽、议论他的话,心里也极度不是滋味。
不想来上朝了,但皇帝又不允。若是要称病,只怕又遣人视疾——毕竟皇帝好敬重他,还为孔家手抄《论语》了。
“卿等这么说,足见地方士风已败坏到何种田地!”朱常洛怒道,“朕知道许多事起因还在二月考察士绅的旨意下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