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以为陛下与我等不明江南实情,于是法外开恩,只斩你一人。你也别盼着江南官绅念你好,将来会照顾你的家小。”
萧大亨看着耿定力,眼神是复杂的:“要我说,你们在江南被喂饱了,倒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罪,陛下岂不知贪渎难绝?”
“积欠蠲免,确实会惊动人心。我等也劝谏过,也争过。陛下既然坚决,我等也该遵从圣意。说到底,这里谁不知不蠲免并不害民,就算害民也是地方以此为由蓄意害民。能帮则帮,不能帮则不帮,至少也不能惯着,反被他们裹挟吧?”
“你们倒好,不仅反过来齐心协力惯着江南士绅,还要因此让陛下称量称量江南之重。江南真成了国中之国?你们真把自己当做土皇帝,把他们当做治下臣民、江南根基了?侃侃而谈一晚上,那些高门大姓,难道大得过陛下?本钦差早就说过了,要反早点反。若不反,江南都该认清自己姓甚名谁,是哪家臣民。江南要员,也该认清自己到底是臣,还是土皇帝!”
萧大亨说了这么多,耿定力很憋屈:“钦差大人何必诛心?”
“我可不是说给你听的。”萧大亨呵呵一笑,对牛应元做了作揖,“牛抚台,今日有劳了。”
牛应元深深地看了看他,回礼道:“大司寇言重了。”
“押下去,明日槛送南京刑部大牢。”萧大亨吩咐完,又对郑继之和李廷机行了行礼,“总算先审定一人,二位也早些歇息吧。明日进了南京城,还有要员该审啊。”
耿定力面如死灰地被人带走了。
皇帝真的准备把他们定为谋逆之罪。
皇帝需要的人头,不只他一个。
可是皇帝和朝廷真的不怕江南今年的田赋和明年的漕运都出问题吗?
不是……说什么知道江南实情,他们真的知道吗?
第二天的清晨,在苏州府应天巡按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