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黄昏。
终于。
一个身影牵着马匹从渡口缓缓走来。那身影雄伟如山,面容俊美邪异,背着一杆丈二长戟。
手中牵着的马匹也十分特殊。
浑身皮毛乌黑,体态健硕,双目灵动,四蹄足腕的绒毛却是纯白,如四只羽燕托着它轻盈的脚步。
这便是江湖名驹‘蹄燕’。
这是一匹好马,能日行千里。但它不会飞,也不能渡江。
所以哪怕是厉易朽,也只能老老实实牵着它从渡口登船。
无声无息。
一个少年背着黑布包裹的兵器,站在厉易朽身前。
“嘶嘶——”蹄燕蓦然立起前蹄,仰天长嘶。
而后。
它忽然一怔,仿佛认出了眼前的少年,缓缓凑上脑袋。
夕阳西下。
江畔的渡口,一少年,一男子,一匹马,构成了一副奇妙的画卷。
远处。
一艘渡船缓缓醒来。
似有歌谣响起,“寒江春上,梨雨微凉,又望君来一年华……”
“走。”厉易朽吐出一个字。
宋临默默点头。
船来了。
他们自然要去该去的地方。
少顷。
师徒二人带着马匹,登上了幕婆婆的渡船。
无需多言。
仿佛已有多年的默契,渡船顺流而下,漫无目的游荡着。
宋临不知道这船要去哪里。
也不知今日此时,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倒是有些好奇厉易朽当年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
却也知道自己不该问。
能让厉易朽这样的人,二十多年重复做一件事。当然是一件很让人苦恼、深刻的事。
对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