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向玉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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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刑部重牢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凄冷潮湿。
今日太子寿辰的关系,狱卒的人数不比平日,而且一个个脸上都浮躁厌烦,态度稀稀拉拉。
有门路的人都挤进宫去看比武了,没有门路的人也想法子请假休憩在家。
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哪有心思守在满是血光的不祥之地?
这牢里关着的人明日可是要挨千刀的。
“唉,他也是够可怜的,关进来那么长时候了,也没见一个老部下过来求情。”
“何止是求情,连个过来探视的人也没有。”
“有什么可怜的,人家作威作福的时候,你我不还在喝西北风?不过是平民出身,本该就是贱命,谁叫他爬得高,这不?摔得粉碎!”
“啧啧啧,不是说他在军中一路上提携了不少后辈么,人呢?”
狱卒口吐嘲讽,感慨世态炎凉。
可感慨归感慨,这种事,他们已见了太多了。
成王败寇,成的时候人们奉你一声姚将军,败的时候可是连一个眼神也不会多给的。不只不会给眼神,还会把你碎尸万段,削成一片片下酒吃了。
也不知是不是饮酒的错觉,隐约听到不远的宫墙内传来呼声。
看来比武已经开始了。
虽说这场比武满城传得沸沸扬扬,赌局却神奇般地开不起来。
因为所有人都觉得慕如烟会赢。
狱卒一边喝着太子寿宴的赐酒,一边热烈地议论着正在进行的那场香艳的比武,满脸潮红,痴态尽露。
送饭的小卒低着头,两手提着死囚的酒饭,走到狱卒跟前停下。
因为低垂的帽檐,没有人看到小卒握拳皱眉,更没有人看到,他眸中鲜有露出的恶心与鄙夷。
“毛小子!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