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眼神锐利:“朝野上下会如何议论?会说孤刻薄寡恩,容不下曾助孤良多的发妻!会说孤德行有亏,刚得势便弃糟糠!那些本就对孤心存疑虑、或心怀叵测之人,必将以此大做文章,动摇国本!
舞阳,孤非是强留你,而是此时和离,于国,于孤,于你……皆非明智之举。它会让孤甫一入主东宫,便背负上难以洗刷的污名,让新政举步维艰。”
齐舞阳静静听着,她明白太子所言并非虚言恫吓。在这个时代,储君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无限放大,尤其涉及“德行”。一个刚上位就休妻的太子,确实会引来无数非议和攻讦,成为政敌攻击的绝佳靶子,他是在用现实的政治利害来说服她。
“再者,”太子的声音放得更缓,甚至带上了一丝近乎恳求的意味,“看在……我们合作愉快的情分上,帮孤这一次。只待朝局彻底稳固,孤登基之后,孤……必不会强留你。那时,你要走要留,孤……绝不阻拦。孤以储君之位向你保证!”
他紧紧盯着齐舞阳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松动。
齐舞阳的心绪确实有些波动。她固然渴望自由,但也并非不通情理、不顾大局之人。太子此刻的处境,她看在眼里。他提出的“登基后放她走”的承诺,虽然遥远且充满了不确定性,但至少是一个台阶,一个缓冲。
更重要的是……她想起了温婤。生产在即,她实在放心不下她。若此时强行离开,与太子彻底撕破脸,难保不会牵连到温婤夫妇。唐徽言虽得重用,但根基尚浅,经不起任何风浪。
看着齐舞阳眼中闪过的一丝犹豫,太子心中微动,立刻又抛出一个沉重的砝码:“还有一事……父皇的身体,经此连番打击,已然油尽灯枯。太医私下禀报,恐……撑不住多少时间了。”
这个消息如同重锤,击在齐舞阳心头。皇帝时日无多,意味着权力的交接迫在眉睫,也意味着太子此刻承受的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