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好似比着嗓门……
不一会儿,又看到一个很大的池塘,男男女女,男的在这里洗脸,女的洗头发,湿漉漉头发贴着头皮,油亮油亮的。
“如今天稍凉了些,往前些日子,都在里面洗澡。”
“吃水的话,在那一边。”
“我看这是死水,不脏么?”方临问。
“脏?”牛三晃晃脑袋,似乎没有这个概念,只是吭哧道:“一直都这样的。”
“是啊,村里也没井,也就去年,范老爷过来,才在家里打了口井。”伍良道。
方临听了沉默,范庆贤家与长流村普通村人对比,明明生活在同一个村中,却好似两个世界,让人心中唏嘘不胜。
池塘那边,有一些茅草屋,这里已经快到村子外面,比村中看到茅草屋又要差许多,小许多。
过去,看到有的一家四口,有的老少七八口挤在一口小茅草房,竟是住了十几户人家。虽然是到了这个季节,还有些蝇虫,嗡嗡作响,漫天乱飞,散发着臭气。
一个不会走路的男娃,坐在一把烂竹椅上睡着了,嘴上、脸上落满了会飞的小虫,黑黑的就像是一圈胡子,两只眼睛的四个眼角,每一处都爬着三两只苍蝇,黑黝黝的胸前和裤裆,也有一些小虫飞停……为了争夺位置,它们不停蹭来蹭去。可想而知,就算是对方没睡着,他一双小手也打不过四面八方的虫蝇啊!
“这小娃……”田萱看着,心中都是不忍。
方临也是皱眉。
“去年么,扬子江决堤,我们村也受了些灾,水退后,这些人家的地被官府收了,说是要造什么鱼塘……”
“可我们我来的路上,没见什么鱼塘啊?”方临问道。
“谁知道哩?说是要造鱼塘,可也没见。”牛三大咧咧道:“后来,范老爷就来了,那些田就成他的了,又在村里建了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