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许多人在听,这话,现在明说出来,刚刚合适。
“我知道。”言欢接得极快,可也驳得极快,“这些人之所以说,太子仁善谦和,柔和平顺,与陛下大不相同,父皇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这话当然不对,朕从来都觉得据儿是最好的!”刘彻下意识就脱口而出,让金日磾都忍不住微微侧目。
言欢眼中似有泪光,“那您呢?女儿以为,说话的人之所以这么说,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年轻时的父皇,没见过礼贤下士、恩威并施的父皇!看似这话贬低太子,离间父子,但在我们几个子女心中,没有疑心,没有疏远,有的只是伤心和悲痛!他们是在指责您啊!父皇!!那起子小人,难道不是在暗示您刚愎自用、昏庸无道么!父皇年轻时对人才的爱惜,对民生的怜悯,对边境和平的护佑,难道没有存在过吗?难道不是您教给了太子吗?”
言欢声音越来越大,眼中泪水和悲伤也越来多漫溢,钗环在地上晃出了虚影,映着主人复杂翻涌的情绪万千,谁都不能了解,当亲密无间的亲情和渐行渐远的理想行动,重叠在一起,迸发出来的矛盾和痛惜,是多么的巨大!
一如言欢不愿停下的质问,“是谁!趁着父皇一时的休憩,玩弄君心,搞些俗人做派!?是谁!忘记了太子身上之优,尽数来源于陛下?是谁!允许这样想的小人越来越多?!是谁!允许这样的小人营造了这样的舆论?!”
几声质问,喊得殿内鸦雀无声,连暮光斜影跳跃在铺满政务的桌上的角度,都不敢再变,刘彻端坐在上首,提着一口气,久久不能从震动中回过神来。
两旁的霍光和金日磾,也都不再盯着脚尖,难掩惊讶的在父女两人身上来回逡巡,尤其是霍光,这是他和太子划清界限后,第一次重新审视了这位强势的公主。
面对刘彻,几乎所有人,都以最谨慎的态度在包容,也在等待,也在哄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