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眯着眼睛,目光深邃,仿佛在审视着对方军容的同时,也在计算着自己该如何抉择。
“好生威武的阵势。”
曹昂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刘子升此番不做休整,便倾精锐而东来,必是意欲一举拿下涪城,将我等一网打尽。”
曹纯沉声答道:“子脩不必过虑,左幕军虽强,然涪城坚峻,粮草物资十分充足。我军虽经新败,然城中尚有三万可战之兵,足可与之再较高下。某愿率精骑出城,击其半渡,挫其锐气!”
司马懿轻轻摇头,语气平稳却不容置疑:“子和将军勇烈可嘉,但此刻绝非出战机宜。刘封挟大胜之威,士气正盛,其军容严整,绝非仓促可击。且其大军虽欲过河,却有涪水东岸周瑜、贺齐大军接应,想要击其半渡太过危险,一动不如一静。”
“况且我等也并非没有优势。”
这话一出,曹昂与身边的曹纯、曹休、李整、杨修等人皆是看向他,不由生出了几分期待。
司马懿轻捻长须,缓声道:“将军且看,我等虽困守孤城,然棋局之外,尚有擎天之柱。大将军早在月前已至荆北,虎视襄樊,岂会坐视益州倾覆?依懿推算,此时大将军必已厉兵秣马,直指襄阳。若荆北烽烟骤起,左将军安能稳坐蜀中?”
随后,司马懿不顾脏污,直接蹲下了身体,在地面上以碎石、土灰为材,谋划道:“涪城本就是我军后勤所在,粮械之丰,仓廪存粮器械可支三军饱食半年,武库箭矢足可堆砌成山。更兼城高池深,一面邻水,内有三万精甲皆百战之师。”
灰痕在“涪”字周围画出一道圆弧:“待得左将军主力东归荆襄之日,便是这铁桶阵化为绞索之时。”
司马懿的指尖重重点在灰渍中央,眸光倏厉:“如今要务,非是贸然出击,而是效仿战国李牧守代之策。深沟高垒以挫其锐,偃旗息鼓以骄其心。待左将军主力东移,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