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许迎,江年觉得自己好像满身污泥。
他难得想对一个人敞开心扉,那是一种极复杂的心理。
江年垂下视线缄默了数秒,而后开口说道:“大概是年纪上来了,褪去了从前的青涩和稚气,看着就没那么重利铜臭了。但钱这东西,没人会不爱它。”
“迎姐,你不知道,我打小就是穷过来的。”
许迎怔了怔,意识到江年的语气多了些认真。
他目视着正前方巴洛克风格的建筑,五彩玻璃上漾着教堂内的盈盈灯光,斑斓景致迷人眼眸。
江年平静的说:“从我记事开始,我妈吃药就像吃饭一样,家里全靠爸一个人撑着。他日夜打拼,都是为了我们母子,可终究没能留住我妈妈。”
“我妈走了以后,他的身体也垮了。现在三不五时的进一趟医院,不知道还能陪我多久……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钱,这样才能留他在我身边更久一些。”
说到这里,他语气多了几分怅然,同样也勾起了许迎沉重而复杂的心事。
气氛在短短几分钟里,就由轻松变的严肃。
许迎握着那瓶纯净水的瓶盖,指尖刮了下它不平整的表面,顿时有些自责,迟疑的开口:“对不起啊江年……我刚刚是开玩笑的。”
见许迎表情内疚的样子,江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收敛起情绪,笑着缓和气氛:“瞧你紧张的样子,我一个大男人,还能这些事儿矫情么。况且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有控制不住的倾诉欲。”江年说话时,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许迎,分外诚挚道:“这些事…我从没跟别人说过。”
“……”
许迎的心跳声忽然加速了几秒,敏锐的察觉到这话题深入之后的暧昧。
男人和女人交往中的界限,往往就是在那一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