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小李,西山基地,是一个随时都会要人命的地方,你可能走在路上,都会死得不明不白,换句话讲,你在西山基地工作的时间是有限的。”他嘬了一口烟屁股,小手指一弹,把烟屁股顺着车窗弹了出去。
“你会死,我们都会死,或者崩溃、消失?”老程的话字字刻入我心,“但一定不是在今天,因为我们活着出来了。”
“师父,这话不兴说呀。”
话题愈发沉重。
“我还有女儿在家里,我才不能死呢……小李,我希望你能在工作中找到意义……基地能给你的意义。”老程叹了口气,
我看着老程,他一改那种大大咧咧地样子,神情严肃而庄重。
“我会试着找的。”
“如果你觉得你无法适应现在的工作、生活,你还有机会退出,基地会把你关于西山基地的记忆删除,然后让你在那个公司,叫什么来着?”
“高诚?”
“对,在那个公司里面当一个小职员。”
“最晚是什么时候?”
“什么?”
“我有思考的时间吗?”
“明天。”
我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我有最后一个晚上去决定,要不要离开西山基地。
“做一个默默无闻地小职员?还是在成为一个行走在生死线上的研究员?”我心中纠结着,二者无疑存在着巨大的区别,但它们背后的风险,也显而易见。
是为了家庭,老老实实在北京生活,还是在西山基地,在生死边缘徘徊?
我不知道,我需要思考。
老程把车停在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店门口,店铺的招牌在日月的洗礼之下,已然露出了木质的内心,斑驳、漫漶不清的字迹隐隐约约写着“有家爆肚”四个字儿。
“还真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