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一破,魏国便算是亡了,魏氏的祖宗社稷尽数落入秦人之手,就算再逃,又有何益?
魏咎痛苦道:“并无退路。”
“秦灭魏国,已成定局,天下智者皆知此势。公子既无抵抗之力,又无退避之路,为何还要借山阳城徒做顽抗,这岂不是无用之功,徒然让城中兵卒庶民白白死难罢了。公子素有仁义之名,宽厚而爱人,今日却做这种无用之事,既是不智,亦是不仁也!”
郦食其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声音更加高昂道:“公子不若降秦献城,一可保山阳众人性命,全公子仁义之名。二来公子亦可存有用之身,续魏氏血脉啊!”
侯书大怒:“竖子安得欺我公子!”
魏咎犹豫片刻,仰天长叹:“我魏咎终究继承不了信陵公子的遗志啊!既然不能匡社稷,护宗庙。今日又何必让这山阳百姓徒为我死难。我魏咎,愿降。”
听到这话,侯书捶胸顿足,大哭道:“公子!公子!你怎么就降了啊!吾等还能为公子再战!”
郦食其则是笑着拱手。
“公子仁义。”
时至日中。
宁陵君要降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城,无数人哭泣喊叫,也有无数人松了口气,庆幸能保住一条性命。
山阳城的城门打开。
魏国的宁陵君,魏咎。
身着素服,带着麾下一群哭到眼红的谋士将吏,膝行而出。
城外肃穆的秦军军阵中,一辆战车呼啸而至,一路溅起漫天烟尘。
停顿的战车上,站着一个头戴鹖冠,样貌俊朗的少年秦将。
他将目光望来。
“魏国宁陵君魏咎,愿降军候,还请军候宽恕。”
魏咎喃喃自语,向着车上那比他年龄小上许多的少年秦将,叩首而拜。
他的身后,魏国众将吏,亦俯首而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