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寻来方子配齐药料,流水般都进了我的肚子——喝不好也喝不坏,日日夜夜的,一晃神就过去了。”裴长恭说着话,终于抬头看向裴澹月,微微露了个笑,“数着一碗碗药下肚的日子无聊,倒是数着你从小小一团出落到现在的日子更有盼头。到了这时候再回头看,才觉过往岁月实在是太漫长了。”
裴澹月扶着门,从一开始听得稀里糊涂,渐渐心中也觉得几分恍惚,不由自主道:“二叔,我如今是你和爹爹期盼的样子么?”她开口说了话,意识也顿时从飘忽忽中回了笼,前一瞬还有点软乎乎的语调匆忙一提,“二叔,我爹他……”
裴长恭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再说:“这是你父亲的事情,月儿,叩心台之战,是他多年所求,也是他不欲加诸你身的拳拳爱护之意。你且回去吧,也告知众人切莫擅动,之后行事我自有安排。”
裴澹月愣了一下:“二叔,你知道爹爹已经离山了?”
裴长恭颔首:“他去应约赴战,你该为之事就是坐镇宗门不使他有后顾之忧。”
“我只是担心爹爹独身前往的安危……”裴澹月还想再强调点儿什么,眼之所见身之所处蓦然一晃。再定睛时,竟然已在洗心流外,又回到了月桥桥头。她从小到大还是头一遭被自家叔父这般不由分说的丢出门,几乎目瞪口呆愣在原地,换过几口气后心中又难以自抑的生出份浓浓的委屈,眨了眨眼,险些滚了几颗泪珠下来。
“回去吧。”
水面风中徐徐吹来裴长恭一句话,调子仍然温和,其意却是不容违逆。裴澹月哽了哽,终究是再不能说什么,抿紧了嘴角默默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