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执的双眼骤然睁大,前一刻还柔顺倚靠在朱络怀抱中的身体寸寸僵硬,前后反差之巨让朱络才放心又惊心:“怎……怎么了……”
剑清执一双眼却只直勾勾盯紧了玉墀宗,干哑的嗓子里竭尽全力挤出零零落落几个字:“你……你是……你真……”一句质问或是询问没能说完,过于激烈骤起骤伏的情绪将他勉强拼凑出的那点意识再次消耗干净。朱络只觉自己臂弯一沉,剑清执僵挺的身子下跌,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朱络为这变故色变,玉墀宗倒像全然不觉有什么,施施然道:“既已醒了,自然就是无碍。七情上脸,何其毛躁。”
“你……”朱络被气得也倒噎了一口气,玉墀宗却不待他再作何反应,袖手转身,只又吐出一个字:“来。”当先便走。
朱络僵在原地,深深吸气呼气几次,才咬着牙将剑清执抱起,追在玉墀宗身后跟了过去。
渐入荒草深处,便有一些已淹没在大片荒芜下的路径显现出来,青黑两色的地砖破碎如同瓦砾,但似乎绵延覆盖了整座峰顶,勉强可以想见昔年鼎盛时清贵华盛模样。而路径四通八达,延伸到的远近处皆有残破倒塌的殿堂遗址,更彰显着这一处废弃之地曾经的不凡。
玉墀宗走到一座只余半截石柱的牌楼前停步,不回头只开口:“你可知这是何处?”
朱络将剑清执横揽在怀里,贴近的胸腔抱紧的手臂皆能感受到怀中人心跳与脉搏的渐渐安顺,也终于能勉强分出心力应付玉墀宗的喜怒无常:“古迹恢宏、破败已久,应是古来哪处大家宗派旧址。”
玉墀宗“呵”的笑了一声:“古来?算不上,不过数百年罢了,远不及背岭城。”他说着话,脚下轻轻一踏,就有几块大大小小的碎石从地下浅埋处被震出。无形气障遮蔽了他周身,随之翻溅起的草屑沙泥半点未能沾身,只能窸窸窣窣的又落满了甫出地面的残石,将其本来面目遮盖得一塌糊涂。玉墀宗以目示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