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长仪笑笑也抓住一瓣:“云开始知风月色,向无人处浣红衣。”将手一翻,手心花上赫然正是一个“浣”字。
裴长恭遥弹一指,将那片花瓣也从他手中弹落:“你倒还记得这些!”
“少时轻狂,最为难忘。”裴长仪丢开笔,“想着蹉跎你之半生,却没什么能留给你相忆旧年好时。思来想去,反倒只有昔年那点轻狂事可堪一记,当真是我的过错。”
裴长恭脸色绷紧几分:“我不需这些,也不用你替我安排需记住些什么。”
“你若不记,此花未免伤觉。”裴长仪动了动手指,墨字白瓣随风起舞铺满裴长恭一身。他靠近过去,伸出一指轻点落在他怀中的一瓣。手指花朵相触瞬间,墨字陡红,宛如火焰又似血色,赤艳刺目。
裴长恭手一抖,下意识一把将那片花瓣攥住,随即就见裴长仪俯身,贴在自己耳边轻轻吐气:“你看,天意亦知此恨,何况你我?”
裴长恭蓦的闭眼,直到感觉到贴在耳边的温度离开,才又张开手,低头看着手心攥皱了的花瓣:“燃灯吧。今日只余残宿,明日你便回紫盖顶,为你想为之事。”
话音一落,银阙飞焰,流华绕升,檐角排排银灯一霎俱明,堂皇光色重新辉照洗心流。灯光月光交织成锦,窗映两人身影浅淡,又过一时,俱隐不见。
风吹叶,露滴泉。幽林之中,野斋无光,沉沉于夜。
一片漆黑的房中,朱络兀然睁开眼,直愣愣瞪着帐顶的阴影缓和了片刻,呼吸渐渐平顺,才从适才一场似是而非的梦境中彻底跋涉出来。
他一翻身,没半点犹豫的就扑到了一旁正好端端熟睡着的剑清执身上,双臂用力一抱,下颌顺势搭在肩头,乱拱乱蹭了两下。
这般动静,就算睡得再沉也醒了过来。剑清执眼睛半闭,一手抬起摸索到朱络的发尾就向旁边扯:“别闹,我身上还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