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伸手去抓。不过裴长恭的手已经更快的轻轻扶住了他的头,宽大的秾红大袖中传出药香细细,登时让他不敢挪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裴长恭自袖中抽出一条红色绫带,十指貌似随意的灵巧绾动了几下,就将自己的头发牢牢束好了,末了轻轻在他头顶一拍,稍作思索道:“凡俗行乞,一朝登仙,为命所定,为缘所结。你我师徒间这一丝缘分牵系,不可谓不妙哉。你此后便单名一个‘络’字,朱络。”
“我的名字?朱大……朱络!”小少年呢喃出声,胸膛中难能自抑的烧灼成一团,又暖又涨,催得他通红着一张脸抬起头,看向对面也在垂眼看着自己的红衣人,喉咙又是一动,哑着声音唤出了一声:“师父!”
“师父……”
脱口一声轻呼,但比这声呼声更清晰的是骤然响亮的翻涌水声。“哗啦”满目泼溅,被涌浪掀起的海水没了阵法屏碍,直将朱络从头到脚浇了一个透心凉。湿哒哒的衣服头发黏贴一身,脸上却犹然带着一丝大梦初醒还没来得及掩去的欢喜笑意,朱络整个人都为之一僵,竟半晌没能收拾好此刻心境与处境之冲突造就的难言之状。
忽听不远处传来冷淡一声问:“冷水浇身,你在笑什么?”
所有的心思都被这突来一声拦腰斩断,朱络猛的转过身,动作之大甚至带得周身一片水珠飞溅。他顾不及那些,目光一扫,就看到一座白玉舆台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了远处石壁下,端坐之人白光罩身不露分毫,只有冷诮的声音透了出来,像是刚刚看了一场拙劣的滑稽戏。
朱络心中顿时一哽,没好气的哼声:“没笑什么,难道不让人离开,还不准人笑了!”
玉墀宗似不在意他语气冒犯,慢条斯理“唔”了一声:“想到你师父,就让你这么欢喜?”
“是你搞出的把戏?”朱络脸色顿时一黑,但念及刚刚沉溺回忆中难以掩饰的怀念和喜悦,又有些发作不出,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