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乱七八糟的盘算着,男孩子蹲下身,小心翼翼将那颗珠子握进了手里。圆润的明珠通体晶莹剔透,入手竟觉微温,上面还栓了一条夹金的丝绳,只是之前细细的绳子完全被白雪覆盖,才不曾叫人发觉。丝绳末端络着一对弯如新月的小小金钩,如今其中一枚松脱了几分,想来也就是这么件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饰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缘故。那男孩子年纪虽不大,也分辨得出这想来是颇为值钱的物件,好似天上掉下的横财直接砸到了自己眼皮底下,顿时满脑子都冒起了暖和厚实的棉衣、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以及全套的笔墨纸砚、还散发着墨香的簇新书本……最末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男孩子忽然一愣,已经堆了满脸的傻笑顿时也刹住了,转成几分犹豫迷惑,有点苦恼的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值钱的珠子和自己靠着偷听断断续续学来的圣人言在脑袋瓜里恶战了个人仰马翻,末了到底迟疑着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字纸,将那粒珠子仔细的包了起来。
……
“朱大哥,你怎么样?伤……是伤势又不大好了么?”
蓦来一句问话打断了朱络稍稍冒出个头的回忆,越琼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还有几分担忧自己是不是过于急切的小心翼翼,格外忐忑。朱络猛一睁眼,似真似幻的风雪与阴霾俱散,抬手撸了把脸笑起来:“什么不大好,早都好了七八分了!不过是养养精神,等下还有得费力气的地方呢。”他的笑意舒展又有点慵懒,与越琼田记忆中的全无半点分别,似乎早前微妙的变化全然不过错觉。越琼田反倒愣了愣,然后才在矮榻边蹲下,微微带了点期冀的问道:“费……力气的什么地方?”
朱络“哈”的一笑,伸手揉他的脑袋:“别装了,你左边脸上明晃晃写着‘师父’两个大字,右边脸上也同样写了两个,还要问什么什么!”便一挺腰坐起来,“帮你找方前辈的去向,在下答应过的,岂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