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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琼田至此也只得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都收拾起来,乖乖爬上冰榻打坐行功。方青衣在窗下随手一拂,拔地而起一副冰几冰座,笔墨纸张等物俱全,他倒也不急着去碰,只矮身坐下,闭目神游。
屋内一时清寂,只闻两人吐息之声。越琼田虽说初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随着功法运转,心思渐沉,也就一心精修去了。不觉间时辰易过,忽忽悠悠便是两个更次。待到他再睁开眼,窗外浓色如墨,不透微光,早已是深夜。
方青衣仍闭目端坐在冰几前,越琼田伸长了脖子运足目力张望一回,见他并无其他反应,便知定是还在静思中,不敢造次,只得蹑手蹑脚将被褥展开,老老实实缩了进去躺下。许是夜课修行太过专注用心,适才不觉,但一挨上枕头,浓浓睡意登时涌了上来,将旁的意识冲得七零八落。越琼田起初还想再多撑片刻,不料才几个翻身,眼皮已经不由自主粘在了一块儿。又少许功夫,已睡得酣沉了。
这边越琼田呼吸渐觉绵长,好梦浓酣,窗下人影晃动,方青衣终是睁眼起了身,像是已经将接下来要做的事酝酿了百十回,轻飘飘跨步到冰榻边,伸手一拂,一团清光将越琼田裹住,随即飘然而起,平平离榻三尺余,虚悬在了空中。
越琼田并未因这番动静转醒,仍在闭目沉睡。方青衣垂眸看他片刻,左臂一转,将清秋洗连鞘擎出,立在身旁。他并未拔剑,反倒一手拈起了洒垂的剑穗。那剑穗乃是以碎玉琅石串成,黑夜中亦隐有微光。只是一众大大小小的剔透珠玉中,偏偏夹杂着一颗暗淡寻常的木心,甚至连雕琢都无,纯然非方非圆一块天然木块,用上好丝线一根根络在正中。方青衣的手指寸寸抚上去,稳稳地按在这颗木心上,微一吐力,四周丝络寸裂,整串珠玉琳琅一时皆散,还未待滚落一地,方青衣将袖一拂,便尽数卷去了,只余木心握在手中,如握了满把旧事,使心绪纷杂。
但分神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