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换过一口气,正要再提及后面与阿萝交手诸事,忽听方青衣轻轻叹了口气:“她倒是不曾骗你。”
“……什么?”越琼田呆了呆,像是没听清楚近在迟尺的这句话,歪着脑袋仰起头,“师父你说什么?”
方青衣抬手理了理他睡得乱翘的一绺额发:“梅君之死,确实是我下的手。那鬼女欲以阵法幻化汲取你七情之力,自然不会在此事上弄虚作假。只不过断章取义一向是他们摆布人心的手段,她只道当年是我一剑斩了梅君法身,却是不曾将前因后果一并告知你吧?”
越琼田立刻连连点头,一个翻身跪坐起来:“师父,你能告诉我么?”话说出口,又觉自己这般急切姿态与之前对梅君之事的全然抗拒反差太大,面色一赧,小声啜啜,“我只是不想从不相干的人口中听些零言碎语,恼人得很!”
方青衣并不在意他这点小小的口是心非,但往事涌到舌尖,纵已放下,仍不免几分沉涩。停顿片刻,才道:“偃鬼王与那鬼女岂是不相干之人,为师当年因伤曾在梅谷修养,被他们探知了梅君所在。梅君根脚乃是千年灵树,偃鬼王便欲以鬼邪之气染他法身,化为己用……”
越琼田忽觉心中失跳一拍,不自觉脱口道:“他们可得逞了?”又立刻神色一頽,声音登时低落几分,“是了……无论偃鬼王是否得手,梅君之死想来都是因此吧!”
方青衣也垂了眼,一瞬默然,方又道:“是。梅君法身受晦气所污,他本是天生地长仙木精灵,若堕入魔道,乃是莫大之辱。事无转圜,我便将他法身与魔根一同斩灭。因此那鬼女说他乃是亡于我手,倒也算不得错。”
“玉石俱焚,他自是甘愿的。”越琼田低垂着头,忽的说了这一句话。分明旁人旧事,听来却只觉眼眶烧灼,湿热得厉害,又不想被方青衣看到自己这份窘态,只得将头越埋越低,直恨不得塞进被子里去。但眼前视野变得狭小模糊,脑中曾见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