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床幔。
来福跪在榻边,仔细替他盖好被褥,小心翼翼退出殿外。
他去太医院请了院首,却不是急着去平王府,而是带着太医进了养心殿,隔着明黄床幔,偷偷替沉睡中的天子把了脉,然后又无声无息退出去。
养心殿外,来福面色如常领着院首离开,拐过两条回廊,停在一处偏僻的宫殿拐角处。
“赵院首,陛下这病到底如何?”
院首长叹一声:“恕老夫直言,陛下这病像极了当年的废后,你我都知道当年废后为何会被打入冷宫,不过是先帝无法接受自己母仪天下的皇后是个疯子罢了!”
“如今陛下只是梦魇,外加偶然头疼,还不算真正发作,待来日真的发作,只怕是会如废后般,将任何靠近他的人都视作要谋害他的仇人。”
院首叹气道,“老夫先前扯谎,说什么阳气滋养,也不过是想要陛下派遣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守在御前。
年轻人,阳气足,自然耐打又耐用,被陛下误伤便罢了,总比陛下来日失控伤了自己的龙体要好。”
来福愈发愁眉不展。
只是再愁眉不展,回了养心殿,仍要挂着笑容。
三日后,金銮殿,除夕宴。
五品及以上官员皆可携家眷入宫赴宴。
此时还未天黑,离宴会开席尚早,萧拂玉立在观星台上,垂眸看着宫门口陆陆续续停靠的马车。
因着今日年节,他内里虽是黑色龙袍,外头却披了件正红的大氅,赤红毛领裹着更明艳的脸,衣襟前缀着红色的宝石珠串,风一吹便清脆作响。
此处是皇宫的最高处,远远望去,整个上云京尽收眼底,又何止是宫门口那小小的一块地。
“陛下近日头疼刚消停,可莫再着了凉,”来福往他手里塞了个手炉。
不知瞥见什么,萧拂玉倏地眯起眼,凉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