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踩着池中玉阶,从被花瓣淹没的温泉池里走出来。
刚穿好外袍回到养心殿,来福便行色匆匆迈着小碎步走进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便说。”萧拂玉淡淡道。
“陛下……”来福低声道,“平王妃她……上吊自尽了。”
“……”萧拂玉眸光一顿。
朝野内外的平王叛党,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唯有平王妃与被送还平王府的平王世子,因他圣旨中不曾提及,又与平王关系最是紧密,至今还住在平王府里,无人敢擅自处置。
但可想而知,天子那把斩人的刀即便不落下来,平王妃母子的日子必不会好过。
“平王府的老管家方才来禀告,昨日平王世子得了风寒,平王府里忠心的侍从都被当做叛党处死,不忠心的也都跑了,平王妃不得不抱着平王世子去街上寻医问诊。
可是,没有大夫愿意冒着被骁翎司视作平王余孽的风险给世子治病。
直到深夜宵禁,平王妃抱着昏迷的世子回了王府,将自己锁在屋内一直不曾出来。
老管家今早去瞧,才发觉平王妃已用白绫自尽,并留下血书一封。”
来福说着,将那条渗血的帕子呈上来。
萧拂玉展开帕子,垂眸看去。
“臣妇为平王发妻,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承陛下饶命之恩,故去王土之下,向萧氏列祖列宗请罪。
然稚子无辜,臣妇不忍,只得独去,恳请陛下救他一命。”
萧拂玉拧眉不语。
他本未将平王妃母子放在眼里,就连平王世子也不过是他用来敲打平王的棋子。
留平王妃母子一命,也不过是因为杀死的平王叛党太多,连带着许多无辜的皇室宗亲世家权贵都被波及,上云京被闹得天翻地覆,而他正好需要一颗棋子,替他挡下血洗上云京带来的怨恨与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