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的是,第二幅在哪。”
她眼珠疯狂转动,忽然一拍脑门:“哎呀对了!我……我让东旭拿去后街给那姓杨的看看了!说……说看看值不值钱,真没打算卖的啊赵同志!”
赵爱民缓缓起身,收起那幅画,抬头时,眼神比方才更冷一分。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画带回来。”
语罢,他转身而出,脚步如刀,斩破寂静夜色。而贾张氏则瘫坐在地,心如死灰,满脸冷汗如雨,望着门口消失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院子外的风,忽然变得更猛了。乌云低垂,夜色似乎在压迫这老宅的每一寸空间。而赵爱民的身影,在夜中越走越远,直奔那后街灯火幽幽的小巷而去……
夜幕彻底降临了,天际再无残阳,只有院落深处几盏昏黄的灯泡悬在老屋檐下,随着风晃得东倒西歪,像喝醉了酒似的。赵爱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步伐沉稳,每一步都似踩在无声的鼓面上,低而沉。他将那找回的《烟柳曲桥》放入木箱,锁好,动作轻缓却带着某种决绝。
“少一幅。”他自语,声音如夜色般冰冷。
赵爱民坐下,指尖缓缓摩挲着桌边的檀香木纹路。他不急。他从来不急。许多年前他就明白了,有些东西不能靠追,要等。等人露出破绽,等天赐机会,等一个漏洞自己裂开。他抬眼望向窗外,院子里空荡荡的,风吹得落叶打着旋儿,扫过那块他曾晒画的青石地面,仿佛每一片落叶都藏着一句无人诉说的秘密。
门口忽地传来脚步声,细碎而迟疑,像一个人试图靠近,又怕被拒之门外。果然,没等赵爱民起身,门“咯吱”一声被人轻轻推开了,贾张氏那佝偻的身影探了进来,脸上堆着僵硬的笑容,可眉角的惶急出卖了她。
“赵同志,我……那幅画……”她声音干巴巴的,像压抑了许久才憋出的一缕烟气,“我叫我儿子去后街找了,可那姓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