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接过白菜,一时愣住了,半天才咧嘴笑起来,连声道谢:“哎,赵哥你真好,我娘她……她是嘴快,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啊。”
赵爱民不言语,只摆了摆手,回屋了。他的心却沉了几分。
这口风,是从哪儿漏出去的?他记得自己运菜回来时,是连夜收拾的,棚子锁得死紧,不该让人知道数量。可如今连孙二狗都能说出“捡的”、“边角料”这种细节,显然有人在刻意传播某种说法。
他想起那天晚上,林娟来换菜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屋角的那一堆白菜,再联想到那日王翠花的热心、许大妈的试探,还有三大爷莫名其妙地登门——这些人或许都没进过他的屋,但他们都知道了他“多”,而“多”在这种大环境里,就是一种原罪。
中午刚过,赵爱民照旧烧了炉子,把锅里的米饭热了一热,又添了点剁碎的白菜梗子。刚端起碗,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不急不缓,节奏很稳。
开门一看,是李春生。
李春生是院子里为数不多不掺和八卦的人。此人三十出头,腿有些瘸,平日里做些修修补补的小活为生,为人低调,跟谁都客客气气的。赵爱民对他印象不差。
“赵哥,我来借点火种,我家火绒湿了。”李春生说得直接,也干脆。
赵爱民让他进屋,递了火折子,又让他坐下暖一暖。李春生捧着火折子,低头坐了一会儿,忽然轻声说:“赵哥,我得跟你说句实话。你后屋那堆白菜,有人惦记上了。”
“谁?”
“不是一个人,是一伙人。”李春生抬头,目光很坦荡,“你不在的时候,我从窗缝瞧见过,他们探过你棚子的门,踹过几脚,还互相合计要不要半夜动手。”
赵爱民眯了眯眼:“你说的是哪几户?”
李春生摇了摇头:“我不能说,我家也在这院子,得过日子。你要是真信我一句,今晚上就把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