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空气顿时有些凝滞,众人皆知赵爱民这意思再明不过:这菜是我的,谁也别惦记。
贾张氏面色变了几变,眼神从赵爱民身上移到白菜,再从白菜移回赵爱民。她心里已如油锅翻滚,火气蹿得老高。这赵爱民,果真是个硬茬子,不好对付。但她贾张氏什么阵仗没见过?当年她男人还在世时,她就敢当着半条胡同骂街,如今她独自一人守着老屋,凭的是一张嘴、一副眼神。
她不急,反而慢慢地退后几步,眼里划过一丝意味难明的光:“得嘞赵同志,既然是您家自个儿的口粮,那咱可不打扰。就是您这小媳妇刚搬来不久,怕是还没学会咱北京这老四合院的规矩吧?来日方长,咱慢慢处。”
这话说得不冷不热,仿佛披着一层棉絮的刀,谁听谁心里都别扭。
赵爱民没作声,只是弯腰继续搬白菜。他知道,这场暗战才刚刚开始。贾张氏这人表面是条老狐狸,骨子里却是条狡蛇,谁要是真不留神,被她一口咬住,怕是得缠上许久。
贾张氏那一拐一拐地回到屋里,坐在门槛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腿骨。脸上的肌肉绷着,嘴角不自然地翘着一边,那是她心里正盘算着该如何从赵爱民身上抠出些“白菜水”的模样。
“呸,这人表面上一副正经样,心里比谁都精明。”她咕哝一声,从炕上摸过一根已经断了火的旱烟杆子,狠狠磕了几下,像是借着这个动作把心里的不甘敲碎。
她不是没见过推白菜进院的,可哪有推这么满的?那一颗颗大白菜像是刚从地里拽出来的,带着泥,带着水气,连根的须子都还新鲜。赵爱民这是早早地算计好了,知道天要冷,就先下手为强。可她贾张氏不是吃素的,要是就这么看着他把白菜一颗不剩地藏屋里,今儿这口气,她咽不下。
她抬头望望天色,灰沉沉的云层像是厚棉被压下来,胡同口的风也起了,夹着沙土打着旋。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