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慌里慌张,仿佛是完全没预料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
中年妇女有些失神,因为白大褂还在对她解释着什么。
她没有任何反应,眼神有些空洞。
“听清楚了吗?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一次,给你爱人做手术的,有六个教授。”
“但还是没抢过来,他发生了恶性心率失常,是因为出血导致的血压骤降……”白大褂解释。
女人的表情依旧麻木,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眼睛一眨不眨,看了看白大褂,又看了看盖着的白布,再看了看自己的孩子。
她布满了茧子的手在颤抖,眼角滑着泪。
但因为泪不多,且岁月在她的脸上雕来雕去过,以至于滑落的泪道都不丝滑,卡在了侧脸,随着脸皮的抖动,将滴未滴……
方子业这会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轻轻地低下了头。
方子业不知道自己如果第一时间去了2间,能不能让她的老公活,让他的爸爸不死。
方子业都没有纠结这个想法,他只知道,自己从抢救室里抢的那条命,大概率是撑过去了。
而这一切,没有任何的反应。
唯一方子业现在能知道的,就是没看到他的家人哭。
但方子业也实实在在地听到了其他家属在痛苦。
哗啦啦!
电梯的门打开了。
方子业进了电梯。
哗啦啦啦……
电梯的门将关上,白布、推车、中年妇女、少年的身影被挤出了方子业的视野之外!
电梯的门把他人的一辈子挤出了方子业的耳阈,盖住了方子业的视阈。
本就是素不相识,这一挤肯定就是一辈子。
电梯于是开始滑升。
这个铁笼,保护着方子业从他人深处的痛苦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