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叫了两声,仍然跟着。
俞正贤见赶不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让狗子跟着。
两个人脚步艰难地来到拴爬犁的地方,俞正贤把沈瓷小心地扶到爬犁上坐着,又把被褥打开,裹在沈瓷身上:
“你坐好了,咱们这就去场部,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
“你慢点赶,看着路,不要颠着我。”
“我知道。”
把沈瓷安顿好了,俞正贤才解开缰绳,坐上了爬犁,在风雪中、在黎明时分朝几十里外的场部赶去。
爬犁在冰面上稳稳当当的前行,狗子在旁边亦步亦趋地紧跟着。
零下三十度的天气里,刺骨的寒风裹着雪花吹打在脸上,冻的人浑身哆嗦,俞正贤不停回头问:
“媳妇儿,你怎么样了,能不能坚持的住?”
被褥里传来颤抖的回答:
“我没事。”
但是声音里明显带着一丝痛苦。
俞正贤又急,又不敢太快,还怕雪地里遇见狼,这一路心惊胆战的。
终于走完漫长无比的一段路,来到二分场场部时,天已大亮。
俞正贤远远看见雪地里起伏的房屋时,高兴地大喊:
“咱们快到了,媳妇儿,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到了!”
场部大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赶到了。
爬犁来到卫生室门口,俞正贤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稍微落了回去,他起身下了爬犁,把马拴在门口的木头桩子上,回头看见被褥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雪花。
沈瓷松开被褥,从雪下露了出来,整张脸冻的发紫,嘴唇上下颤抖,眼睫毛上结了一层冰霜。
俞正贤心疼不已,上前掀开被褥说道:
“到了,终于到了。”
他扶住沈瓷进了卫生室,从冰天雪地的野外一下进入温暖的室内,就像走进春天一样:
“卫生员呢,我媳妇儿要生了,快帮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