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般的镇定了些。
鞋袜穿好,这才帮他将外袍穿好,又细细绑上腰带,这才拉着他坐在平时自己坐的梳妆台前,拿起梳子仔仔细细、无比珍惜的梳理着张大公子的头发。
“芸娘,我本来想再陪陪你,可现在我必须先回去,等我以后有了机会再来看你。”张大公子从铜镜里看向芸娘,随意做了个保证。
不要说芸娘,他自己都不相信还能再来淇江县。
男人在女人床上说的话,都是放屁。
只不过,张大公子能敷衍芸娘,可见芸娘也有些道行了。
就比如现在,她能安抚下张公子的惊慌,还能让他说两句敷衍的话,给自己一个不切实际的允诺。
芸娘笑了笑,笑得很是苦涩,嘴角和眼睛在笑,可眼泪却噗簌簌往下掉落,好一副娇弱模样。
“奴家只希望大爷一切平安顺遂,回去后就莫要惦记奴家了。”芸娘侧转身子,装作若无其事偷偷将泪擦干。
又取了一根自己的玉簪替张劭华插上,又将张劭华的簪子插在自己的发髻上,在张劭华的脚边蹲下来,仰头看向坐着的张劭华。
“就将这根簪子留给我做个念想吧,我这辈子,就对你动过心,虽然咱们相处短暂,我这样的身份也不该有心才是,可”
“可我就是在这里将你藏起来了。”芸娘抓着张劭华的手,轻轻放在胸口感受自己的心跳。
一双杏眼直直望着张劭华,里面是满满的情义和不舍。
渐渐的,眼里又蓄满了泪水,张劭华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要带她一起回郸城张家的话。
只可惜,在最后关头,他压住了冲动,因为他家里有严厉的老太太,有尖酸的母亲,还有个表面温顺,实际上非常有手段的妻子,他要是敢带回去一个这种女人,只怕要被撕碎了。
何况,他现在一身的官司理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