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溯指尖跳跃时,冯蕴有些按捺不住,借着酒意挑来一支竹笛。
“好一曲关山秋月,我来和你。”
她久不碰乐器,倒也不显生疏,眉目含笑,引笛而鸣,与婉转琴声相合,时而低鸣如高山流水,时而高亢如激昂战场,一音一律声声入耳,相伴相合,尽显世家风流……
仆从们都听得痴了。
没有人注意到,裴獗走过蜿蜒曲折的小径,站在窗外,听那一曲轻柔悦耳的琴笛合奏,负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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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早,温行溯便辞别裴家人,带着仆从从西京出发,准备返回安渡大营。
冯蕴硬撑着眼皮爬起来,送他到城门。
不料,濮阳漪早早等在了寒风中。
“温将军保重。”
低低吐出几个字,她眼圈已然红透,好像下一瞬就要掉下泪来,一副依依不舍之态。
冯蕴一把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笑道:“难过什么?县君又不是不去安渡了。到五月,你可就是新嫁娘了……”
濮阳漪不好意思地嗔她,低下头。
不是生离死别,她表现得太超过了,但她好不容易跟温行溯确定关系,正是恨不得天天都能看到郎君的时候,哪里舍得这样分离……
温行溯朝她行礼,温声道:
“县君回安渡,我来接你。”
他用了一个“回”字,让濮阳漪心里暖暖的,想到了花溪的田庄,还有守庄子的濮阳纵。
“若非京中诸事,我们也该准备启程了,只如今……”
这般情况,大长公主是走不了的。
冯蕴和裴獗也是如此。
温行溯不便多说,侧眸看向冯蕴。
“阿蕴,我走了。”
冯蕴道:“此去安渡路途遥远,大兄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有人该要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