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过来,河畔的芦苇地还在冒着白烟,芦苇底部因为潮湿无法被彻底点燃的缘故。
远远看去,似一缕缕炊烟在寒冬的白河畔盘旋升空。
别有一番景致。
太阳虽然已经高高挂起,但气温依旧很低,如果不是白河太宽,水流很急,恐怕早就叫冻住。
也幸亏白河没被冻住,不然晚上不知道有多少清兵会从冰面上逃脱。
由于不知道吴军要押他们去哪,也不知道吴军会如何处置他们,一众满洲俘虏均是提心吊胆,不时有年纪小的满洲兵因为太害怕偷偷哭泣。
年长的满洲兵则表情麻木犹如行尸般随着人群向前挪步。
每一步都走的很重,如同跨越一辈子。
这一仗败的太惨,是这帮满洲老兵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惨败。
哪怕是当年在衡阳被明朝的李定国重创,也不似今日这般叫人绝望。
有人想到了自己的结局,虽然难以接受但还是强迫自己接受事实。
失败者,有什么好自怜的。
当年死在他们手下的明军俘虏还少么。
有人则抱着希望。
听说吴军优待俘虏。
路上不是有很多绿营兵跟没事人般坐在田边闲聊么。
加之吴三桂过去是大清的平西亲王,吴军在西南和八旗也并肩战斗过,所以优待他们这些被俘的满洲官兵不是不可能。
抱有这个想法的满洲老卒路上都在注意观察经过的吴军,不是想逃跑,而是想看看有没有当年在云贵一块打过仗的吴军熟人。
要有的话,性命肯定能保住的。
虽说满汉有别,可并肩战斗的同袍之情还是能够打动人心的。
可惜,一个熟人也看不见。
甚至连吴军主将是谁他们也弄不清楚。
虎落平阳被犬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