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再开口时,声音已变得极轻,轻得如同风中絮语。
“天啊,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们需要这种可笑的东西来提醒我们这些事?难道你认为我们都是天生的疯人,必须要套一条缰绳在脖颈上,否则就会杀光并摧毁眼前一切?”
“我总是在思考这件事,我实在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唯一的解释就是你预见到了我们可能会被迫离散,因此你需要这样一个东西,来替代你那从来就不存在的教育和引导。你担心我们会误入歧途。”
“那么,你预见到了吗,父亲?这一切,当然,还有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尔达的背叛?如果有的话,那你真该杀了她,你真该在她犯下那不可挽回的愚行前就杀了她,就像你下令处死其他人,比如正在这片田地的另一侧等待着的拉·恩底弥翁的母亲。”
“可是,为什么你没有对她动手?你不仅没有,甚至还允许她在做完这一切后继续活在泰拉上。她犯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而你对她的惩罚是不管不顾,从此不再见她。这算什么惩罚?”
蛇首越说,语气就越平静,与之相对的是他的表情。
那种无法抑制的笑容生生地撕裂了病痛与苍白,甚至驱散了死气,使他看上去是无比欢乐,又无比怪异。
数秒钟后,欧米伽慢慢地说出他自己在漫长的思考后得出的答案。
“答案是你爱她,你不忍心。答案是你爱我们,你不忍心。”
蛇首终于停顿下来,在这阵不长也不短的沉默中,父子二人眼前一个只有黑暗,一个只有将死儿子垮塌下来的脊背。
不远处,门廊上的农户一家还在吃饭。他们吃得很好,他们的今日也是祥和与宁静的,是日常中的一个无需在意的普通日子。再过不久,当他们上床入睡时,想必也能得到一场无梦的安眠。
麦地和玉米杆继续摇晃,在风中舒展,即将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