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的蛇首终于笑了起来,笑声却引发了一阵咳嗽,而这笑声里并无半点善意可言。
尼欧斯停下脚步,双手向前伸去,放在他的肩膀上,无言地给予了一阵沉静的力量。
好几分钟后,咳嗽声终于消弭,蛇首却不讲话,只是一声不吭地紧抿着双唇,不让血腥气从唇齿间逸散。
“你还记得皇宫初建时的模样吗?”尼欧斯忽然开口问道。
“记得。”仅存的蛇首说。“那时仍然有人在反抗你。”
“是啊.”尼欧斯微微一叹。“人们见了太多扯起冠冕堂皇旗帜的野心家,因此他们不会相信我,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他们凭什么相信一个远比所有人都要更加残暴的征服者呢?”
蛇首对这番真情流露的话半点感触也无,甚至毫不留情地发出了嘲笑。
“难道你不是吗?”
“我从未说过我不是,我的确想要使泰拉进入一个大一统的时代。但是于我而言,征服不过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欧米伽发出一阵冷冷的轻笑,这一次,他没有再咳嗽,血气不可避免地四处逸散。
他语气尖锐地说:“你几乎把所有人都当做类似的事——手段、工具、可替换的零件,一直如此,父亲。你就这样构建起了一个粗糙、庞大且十分不可靠的系统。但是,除此以外,你还做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
“什么事?”尼欧斯问。
“你把自己也当中了其中一环,一个可被替换的零部件.可是,归根结底,这个系统必须依赖你才能存在。它从上到下的每一环都可以被改变、被并入其他子系统甚至是删减,唯独你不行。”
尼欧斯沉默地聆听,并不动怒,甚至用右手轻拍蛇首的肩头,示意他继续说。
欧米伽喘了口气,抬手擦去唇边血痕,他看上去更加虚弱了。
他低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