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模糊,唯独眼睛具备颜色且清晰无比。那双眼睛亮如炬火,双眉紧皱,使其神色看上去既像警惕,又似悲悯。
牧师看向它的底座。
【传教士拉鲁斯托斯,36——36,死于瘟疫使者之手。】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打断了牧师原本想继续细看几眼雕像的想法。
两名身披灰袍的侍僧匆匆赶到了他面前,行了天鹰礼,却没有开口,而是用手语表达了歉意,紧接着又开始解释为何没有去接机。他们非常诚恳,态度也无可挑剔,但牧师仍然注意到了一些疑点。
比如,他们的灰袍并非教会制式,又比如,从见面到现在,他们一次正式礼仪都没有做.
天鹰礼这种早已推广到帝国上下的礼仪和宗教人士内部惯用的问候礼是不同的,虽然有时也会被简化并省略,但是,在国教总部这种地方不使用正式的礼仪,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但他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侍僧们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随后便恭敬地转过身,带着他走向了一扇稍小些的木门,其后是一条蜿蜒向下的古老小道,年岁悠久的石砖与墙壁上的火把一同安静地等待着。
“就是这里吗?”牧师问。
他们点点头,再次行了一个天鹰礼。
牧师叹息着还礼,心里明白,这二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要来接他的侍僧。
他踏入那条小道,扶着墙壁,缓缓向下。没过多久,门在身后轻轻地合上了,隔绝了外界的声音。一时之间,这里变得万籁俱寂,只余他自己的呼吸声、脚步声,以及火把的燃烧声。
牧师的脚步不由得放得更缓了,疲惫是一方面,可另一方面,却是出自某些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细微情绪.
他慢慢地走、慢慢地思考,就这样抵达了尽头。
路总是会走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