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个一瘸一拐的背影,隐士罕见地感到一丝笑意——怎会如此?我瘸了,你也瘸了?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凑巧的事?
这个念头像只秃鹫一般盘旋在他心中,他紧紧握住手杖,目光微微上移
可能是凑巧,但也可能是蓄意如此,在这一刻,他的视线准确无误地停在了那牧师毫无防备的后脖颈处。
谨慎一些。他这样告诫自己,尽管如此,怒火却仍在咆哮,迫使他将手杖越捏越狠。
隐士对自己如今的情况有充分认知,这么多年以来,他的体魄早已不复当年强健。曾在军团内部受人称赞的力量、药剂师们都惊叹的生命力这些东西,已经衰退到了他自觉可笑的地步。
他就像一台通体生锈的机械,每一次想要行使自己被设计、制造出来的职责时,都会听见身体内部传来的古怪闷响。
漫长的时间所带来的近乎永恒的战斗将他摧残成了这幅模样,这也代表他的基因仍然纯洁,没有超脱人类应有的桎梏,不像其他一些人。他对此感到骄傲,但也时常觉得恼火。
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说,他追奉了如此之久的信仰自然也反哺给了他一些别的力量。这种力量在涉及到物质界时并不出彩,但也能给他一些小小的助力
他看着那牧师,不语,只是平静地观察。
他将他每一次踏步时的勉强、每一次呼吸间的煎熬都看得清清楚楚,然后他开始深入,他想知道这是否是一种伪装。
最终,隐士得出结论:不是。
他明白,他面前的这个人——在巢都深处的贫民窟里有着好名声的这位牧师——的确是个真正意义上的残疾,而且极其虚弱。
我杀得了他吗?隐士若有所思地想。
他又把手杖握了又握,但是,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动手。
原因说来倒也是好笑,当他意识到牧师行走时的那种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