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必须尖叫。
他记起来了,把一切都记起来了,却为时已晚了。这不过是无数轮回中的沧海一粟,他曾无数次地想起这些,但他终将忘却.
镜子在他面前,映出一个没有心的皮囊。
是我,原来是我.对不起,对不起。
他最后的一点知觉如是想道。他甚至来不及流泪。
黑暗袭来,将他吞没,刑具们迫不及待地开始摧毁他。
几秒钟或数十万年后,所有的这些都被清空了,一个崭新的他步履蹒跚地走在这片虚无之上,看见血红的天空和一面镜子,以及镜中的皮囊。
“你想要什么?”他恐惧地问。
皮囊不回答,项圈嘎吱着缩紧,尖刺扭曲地大笑。
——
安格朗睁开眼睛,然后慢慢地转头。
“你看见了吗?”他问那个坐在他身旁的凡人。
后者点点头,嗯了一声。他的表情古井无波,犹如一个假人。
安格朗闭上双眼——他其实很想再看看这个熟悉又全然陌生的人,但他暂时必须闭上眼睛.钉子在咬他,为他刚刚所做之事而愤怒地宣泄。
这么多年以来,哪怕早已停止向下钻探,它也成了他的一部分,上次做检查时,药剂师甚至震惊地告诉他,屠夫之钉已变相地替代了他的几节脊椎骨。他立刻要求原体进行更多的检查,好搞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格朗对此一笑置之,满不在乎地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笑话讲了出去:我这些年搞不好其实一直是踩在钉子上走路。
他讲了,但没人敢笑,也没人觉得好笑。这很可惜,不过他也能理解。
钉子嘎吱作响地收拢他的颅骨,带来熟悉到无以复加的痛楚。他细细地体会着它,习惯性地在心底念出了一些名字。
无人回应。
过了一会,他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