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黑色痕迹已被雨水冲刷得浅了,复上了一层青苔,像是一块已经长好了但还能看出来痕迹的伤疤。
前来迎接的官员还想尽可能地表现出洛阳的繁盛,但那种凋敝感是掩饰不住的。哪怕全城百姓都来观看,依旧远远没能达到长安城那种万人空巷的盛况。
人们指指点点,神情里透出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期待,同时还有担忧并存。
杜五郎从马车中望去,很好奇他们会议论什么。
要知道,大唐皇帝最后一次就食洛阳还是开元二十三年,至今已过了整整二十六年,百姓中还记得当年情形者寥寥无几。
也许是在憧憬天子幸东都能给这座城池带来很多的机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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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当年在道德坊置的宅院倒是还在,只是多年没有打理,荒芜了许多。
有人建议杜有邻到洛河北岸离皇城更近且靠近北市的清化坊置一间大宅,杜五郎把他劝住了。
这次入住,杜有邻见这个宅院朝向不好,忍不住又开始抱怨起来。
“老夫好歹也是一国宰执,住在这大门朝北开的小宅里,成何体统?”
“我们在长安的宅子也没有多好啊,狭长、不方正,住了好多年阿爷还不是不让我搬出去。”杜五郎不以为然道,“家里这些年虽然有钱,也可以攒着往后致仕了慢慢用。”
“你这不肖子,是要气死老夫才甘心。”杜有邻再次强调道:“老夫还要一展拳脚,没有致仕的打算。”
“我是不知道阿爷每天辛苦上朝是为了什么?无非是吃的茶叶从三十钱一斤变成了六贯一斤,你每日说口感大有不同,我反正是一点都没尝出来,现在的炒茶居然还要卖到这个价,以前的茶饼都还没卖到这个价。”
杜有邻大怒道:“我是为了那点享受吗?我是为了经世济民的抱负!”
听得这话,杜五郎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