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李氏……的宿命,躲不掉的。”李倓的脸色渐渐发青,嘴角却浮起了释然的笑意,喃喃道:“请先生劝陛下,不可倚仗宦官,不可妄信妇人,不可轻视回纥、吐蕃……”
他有些记不清了,原本强壮的身躯因为痛苦而抽搐着,在地上挣扎了两下。
胃里的剧烈绞动使得他满头都是密汗,仰天痛叫,然后他悲从中来,大哭道:“苍天可鉴!苍天可鉴……”
悲哭声戛然而止。
李泌缓缓伸出颤抖的手,探到了李倓的口鼻下,发现已经没了气息。
他不敢想象,李倓会死得这般突兀,呆愣在了那里。许久才站起身踉跄了两步去求见李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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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难道不伤心吗?”
李亨头发也没梳,背也塌着,十分颓废地坐在那,喃喃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朕却不得不杀自己的儿子,难道朕的心里不痛苦吗?”
李泌道:“自古父子相疑,常有亡国覆家,陛下如何不召臣相商?”
话到一半,他自知失言,停了下来,道:“臣不知建宁王犯了何事,也许是被冤枉的。”
李亨摇了摇手,道:“他为朕立了不少功劳,却没能掌兵,心中有不平气,先生自己看吧……事实确凿,朕为了社稷大计,再心如刀割也只能杀了他。”
那是随李倓守九成宫的禁卫的供状,李泌只看了几眼,脸色已变。
依供状所言,自长安出逃之后,李倓统领禁卫,每接战,身先士卒,在军中声望甚高,认为只要谎报军情,就能讨来兵马。至于砸塌城墙的火药,则是李倓以前投靠庆王时得到的,他还时常派心腹高小艺到所谓的“敌营”中传信。最后说李倓打算养一支私兵,扮成叛军绕后,击杀李俶。
“此事必是有人在害建宁王。”李泌笃定道,“广平王、建宁王兄弟一向和睦相亲,此供状所言,断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