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只有一种淡淡的、绵长的苦,但带着种永无出路的绝望感。
只在寥寥几个仰头看着公堂的人的眼中,能看到亮晶晶的期待。
李腾空转过头,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薛白拍响了惊堂木。
红袍高官带着一个华袍锦衣者上前怒喝。
李腾空看向薛白,虽无一言,已知他想要完成的是什么。
她相信他能做成,不是因为彼此交情。而是从长街挤到县署这一路上,她已察觉到了支持着这个县尉的力量。
下一刻,令狐滔的喝令声才响起。
“你审得了吗?!”
听在李腾空耳里,这是个问句。
而此时的情况看在许多人眼里其实已是毫无疑问的了——薛白审不他们甚至都没想过要让薛白回答。
但薛白在片刻的滞愣之后还是回答了,其实这片刻的滞愣还是因为与李腾空对视了一眼。
“我得审。”
“老夫历任剑南节度使,以右羽林卫大将军致仕,薛白算什么?”
宋之悌在说话时,刁丙一直没吭声,而是打量着陆浑山庄的陈设,猜那些物件的价格。
他在怀州抗税杀了差役时,是真饿得前胸贴后背,连脸颊都是无力的,可见有多穷,这些年贩铜铁,他自问也见过些好物件了,一开始看宋家,还存了比较的心思。
毕竟大家都是住在山里。
可惜,根本没得比较,刁丙脚底下踩的还是一双破草鞋。
随着对话的进行,宋家的气势越来越高,已完全凌驾于他们,以至于让人重新感受到自己是只蝼蚁。
刁丙转头看向外面,眼神有些焦躁起来。
他们兄们俩,看似刁庚更粗鲁些,其实当年先提刀杀人的反而是刁丙。这次,本来是樊牢说投靠了非常了不得的大人物,要跟薛县尉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