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点点头,张口便念道:“县尉薛白告谕偃师士民,因青苗、色役二簿年久未编,租庸调所征税额多有不符……..
这般的大白话,乔二娃背得也十分吃力。
中年男子侧目稍稍扫了他一眼,叹道:“不必记,没用。”
“为啥?”
“都说要减少百姓负担,朝廷减租庸调、加户税,负担可减了?朝廷说和来是为了补贴百姓,给贫苦百姓发钱,负担可减了?
说到这里,乔二娃已听不懂了,但那中年男子根本就不在意他是否听懂,有感而发罢了。
朝廷的告示上不论如何说,差役到你家中征粮时并不会因此手软,别信这些。
“我是信县尉。”
“哦?”
中年男子这才正视了乔二娃,以一双看透一切的眼睛盯着他,问道:“你认得薛县尉?”
乔二娃被他看得不安,道:“不认得,可我信县尉。”
“那我问你,过一年两年,他调走了,你觉得这税能怎么收?”
乔二娃哪能答出这些道理,眼看那边力工已经集结好了,连忙赶过去。
两日后,宋家没有依照承诺当众把钱粮运进县仓,这让薛白稍稍有一点儿失了面子。
他就此问了宋勉,宋勉依旧很亲近的样子,笑着说是宋家的钱粮还没准备好。
“可有发生别的什么?”
“就这小县城,能有何事?”宋勉笑着摆手,道:“我问了伯翁,缓些日子便送来。”
“宋公是担心引起旁家不满?”
“也许吧,我亦不知。放心吧,且耐心等着。”
是夜,薛白与杜家姐妹说了此事。
杜始道:“临时害怕了,反悔也是可能的。”
“不怕他犹豫。”薛白沉思着,问道:“三月初七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