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薛郎,我无郎君高才,日夜琢磨,戏文却只写了半折,犹不满意,可请郎君过目?”
前几日在宴上,她看了薛白写的半折戏文,已一口答应要为他执笔写《西厢记》,此时却是等不及到终南山楼观台便想让他看看。
说着,李季兰一手持缰,转过腰肢要往身后的马褡子里拿她的卷轴。
她骑术一般,做这动作时没控住马匹,身体一晃,差点要跌下马背,薛白眼疾手快,连忙倾过去扶了她一把。
“多谢薛郎。”
李季兰惊魂初定,敛眉道谢,桃腮粉脸,似是秋波流转。
薛白知她是真害怕而非撒娇,未曾因此而起绮念,接过卷轴,在马背上展开看一眼。
“薛郎小心。”李季兰柔声提醒。
李腾空在薛白的另一边,目光却是落在他的马前,留意着路况。
《西厢记》的故事很简单,难的是文笔才情。语句要如花间美人,满口余香,以戏腔唱出来才能引李隆基动容。薛白读书时背诵了其中一折戏文,还忘了大半,只能勉强把记得的内容写出,让人仿那文风来写,自是极难的。
李季兰之才情,确是适合做这件事的。
开篇写崔家寄灵柩于寺庙这么一桩小事,她也能写得花团锦簇,清丽婉约。
但薛白认为,还能更精进。
“季兰子才华横溢,唯有些许不足。”他收了卷轴,缓缓说道。
李季兰眼神一亮,问道:“只有些许不足吗?小女却觉得远远不足呢。”
她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是个道士。
“戏曲是歌与故事的结合。”薛白随口胡诌,“但戏曲不是故事,不可如文赋般直叙,交代背景身世,当借人物来说,到时才好唱。”
“可若让崔莺莺自陈身世,闺中女子岂好说得那么详尽?”
“也是。”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