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圣人以腐肉覆我,愿龙母以脓浆哺我。」
「愿我枯朽一百次,终得一滴甘乳。」
「愿欲肉之律,吞我之名、囚我之血、终结这永无止境的劳作……再生之苦。」
第五圣人静静地伫立于万识共享的意识之海上,俯瞰着那一片被疾病与诅咒锈蚀的大地。
红获村庄的信徒们正瘫伏在芜菁田中,他们在癫狂与痛苦中朝拜,在腐烂与再生中等待奇迹降临。
他能听见那无数低语组成的赞歌,听见那些因麻风病失明的眼睛中传出的炽热盼望。
他只是抬起眼。
只是投以一瞥。
却如永劫的山岳,撼动着那些永远在泥泞中挣扎的人。他们无法言说,只能在腐烂的肉身中哭泣,只能在被破坏的血管中祈求,只能在每日献上自身断肢时,祈望这一眼便是终焉的仁慈。
但第五圣人并未施下救赎。
他的目光悲悯而沉默。
“我现在还不能终结你们的苦难。”他在心中低语。
那不是托词,也不是逃避。
他的本质,正在被某种不可测的力量牵引着向更高层跃升。
他的灵魂如升起的神星,被血肉谱系的万识根脉所拖拽,一点点穿透结构之界、灵性之界、意志之界,朝着那一层更遥远的神座地带挺进。
而在这不断跃升的过程中,他的眼睛却始终未闭。
他的视线越过了红获村的枯田,越过了乌拉尔的病村,越过了断山与雪原,越过了拉娃塔的地穴。
他看向了更远处。
更多的灾厄,更多苦难,更多的病态,正在向这位欲肉的第五圣人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