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你是说博物馆来接?”
“嗯。”
“他们接你?”
“对。”
温行鹤的身体往后倒了倒,伸出手取出眼镜卡到鼻子上,再看向章片裘,又看了看一旁的李忠蒙。
老练的人,眼睛毒得很,李忠蒙那躲闪的目光被他精准捕捉。
“年轻人,你太天真了,潘尼兹馆长怎么可能派人来接你,在我面前说什么大话呢?亏我女儿温默……”一提到温默,温行鹤哽咽了下。
他的确是个极其老练的人,但过去这么久了,依旧不能提温默,一提,眼睛就发酸。
章片裘没言语,只是看着他,温默被伏击,温行鹤究竟知不知情尚未有定论,他是防备着他的。
“是章先生吗?”非常浓的伦敦口音从黑暗处传来,听声音约莫三四十岁,戴着的帽子刻意压得很低,显然不想让人看出他是谁,骑着马,从兜里掏出一张纸。
纸上画着大清国国旗,与章片裘马车上挂着的比对了下。
“跟我来吧。”他摆了摆手,马蹄声响,消失在了黑暗里。
“温大人,回见。”章片裘朝着温行鹤拱了拱手,爬上马车,李忠蒙马鞭一扬,紧随其后。
温行鹤在原地呆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
“刚刚那个是……”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马夫。
马夫是他带过来的最忠心的,聪明机警,重要的拜见都带着他。
“潘尼兹馆长的贴身助理。”马夫肯定地说道。
“我以为我看错了,还真是他?”
“对,是他,那个助理左边耳朵有颗痣,我瞧着真切。”
温行鹤疑惑地看着漆黑的夜,远处的博物馆在黑夜里如同庞大的猛兽,这让他想起昔日给贝勒爷办事,前往桂州时看到的那些平地的山峦般,骇人。
而更骇人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