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杰瑞.穆楠.礼扎来说,能举起这杯茶尊他一声‘章先生’并为了一个唐人的死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已经很给面子了。
章片裘从怀里拿出一块糖,摸了摸,俯身将礼扎的茶杯再次满上。
礼扎翘着的二郎腿抖了抖,摊开手,声调很高,再次强调,“说实话,北面的人没有政府背景,但我们有,你这生意虽说走的是民间渠道,可毕竟是古董,没做大还好,做大了就很难说,再说了……”
他说了很多。
内容是有备而来的,一些方向和提醒颇有见解和说服力,以礼扎这种莽撞性格和年轻的阅历,应说不出来,大概是他和父亲或长兄一起商量后,才有的——这是西西里人,不,这是意大利的习惯,无论家庭大小、贫富,遇到重要的事都会召开家庭会议,主要听从的是父亲、兄长们的意见。
这意味着,他们家族对这项目是认可和期待的。
虽然中间会穿插一些他们家族如何对付他人、如何报复、如何在柠檬园与硫矿场叱咤风云的幼稚言论,但总的来说,这是一场商业谈判。
“你要知道,大清国……目前的境况,没有黑手党庇佑,你们连猪狗都不如,抱歉,我说得这么直白,但这是事实。”
“听着,这合作能谈就谈,不能谈,那谁也谈不了。”
杰瑞.穆楠.礼扎滔滔不绝,而章片裘表现出了他从未见过的容人之量,他不但没有打断,且认真、安静地听着,并保持着微笑礼貌地看着他。
约莫说了十几分钟,杰瑞.穆楠.礼扎喝了口水,这才缓了缓。
这次轮到章片裘开口了。
他调整了下右手的位置——显然,他有些疼。
捏了捏糖。
侧眼看着那只跳到了墙头的黑猫。
杰瑞.穆楠.礼扎原本打算像章片裘一样让自己看着稳一些,这样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