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婶子提的这些问题,她一个也答不出来。
但文婶子说的做人不可贪心,这个道理她却是听得懂的。
小妮顿时便羞愧起来,她低下头道:“阿娘,我知道了。今天是我们幸运,得了好处,但是这样的幸运不能常有,我们,我们……”
文婶子接话,将她无法表达的语言表达出来道:“是,幸运不能常有,所以我们不能拿幸运来过日子。”
她将小妮搂在怀中,拿袖子将她的眼泪又擦了一遍,说:“小妮,你不知道,阿娘现在,心里是又高兴,又有些慌。咱们小老百姓,没钱了怕,可是有钱了,也怕啊……”
小妮抬头,又“啊”了声,声音里满是不解。
没钱怕也就罢了,可是有钱了为什么也怕呢?
文婶子喃喃道:“钱,是个好东西,可是钱太多了……要怎么才能守得住?”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在她的心中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在涌动。
这是方才画完画之后忽然得到的,这一点,她没敢告诉小妮。
数里外的水面上,宋辞晚灵觉延伸,目睹了文婶子教女,听着她的每一句言语,只觉得文婶子果然不愧是能够顿悟画道的天赋奇才。
其表面愚笨,实际上却当真有种大智若愚的隐士风范。
她有自己的坚持,也有自己的生存智慧。
虽则如今初初入道,她或许还弄不明白道是什么,也无法理解才气在体内的运行规律,更加没有什么系统的运行之法……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问题。
时日一长,似文婶子这等自行悟道之人,渐渐地自然就会明白画道的妙用了。
宋辞晚作为她的引路人,不可能时刻跟在她身边,没完没了地关注她的成长,但在今日,却也不妨再护她一程。
于是宋辞晚的手指动了动,偷天换日术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