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董柳要吧,她又像割肉似地舍不得。我到监察室向小莫借五百块钱,她马上答应了。晚上我对董柳说要到北京出差一趟,董柳说:“别人跑腻了,就轮到你身上来了,你说我讲得对吧?”我说:“那肯定是对,因为是你讲的,你是常对将军。”她说:“轮到你不会是什么好事,绝不会是去见部里的领导,你说我讲得对吧?”我说:“讲得对,太对了,怎么会这样对呢,不是董柳谁能对得这么厉害?”
下了火车我往出站口走,听见有人在叫我:“大为,大为!”一看竟是许小曼。我没想到她会来接我,心中一阵温暖一阵感动,我没想到自己竟还是一个值得别人来接的人。她从人丛中挤过来说:“我找到那一头去了。”那一头是卧铺车厢。这样我感到非常惭愧,到北京竟是坐硬座来的。这时忽然来了灵感,我说:“就是你催得太急了,害得我卧铺票都没有买着。脚都坐肿了。”许小曼说:“大为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时间怎么把你给遗忘了。”我说:“我脑膜炎后遗症不想事,不会着急。”我看她确实变了,不再是当年充满青春活力的她,竟有了一点中年妇女的迹象。我觉得自己应该说“你也一点没变”,可说不出口,那太虚伪了,就说:“你也没怎么变,许小曼还是许小曼。”她果然很高兴说:“是吗?发胖了,孩子也有六七岁了。”出了站有车在等她,我说:“领导到底是领导。”上了车我等着她问我这些年的情况,反正是要问的,可她就是不问。当着司机的面我也不好问她。我们谈到这个那个同学,就是不说自己。我们住在部里的招待所,进了大门我说:“在卫生系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到部里来,好像是个神圣的地方,你们天天在部里泡着,我看来就像泡在蜜糖罐里一样。”她说:“你们厅里经常有人来办事。”这么一说我知道她对我的情况非常了解,就说:“是那些当官的。”说了这句话我发现自己无意中卸下了一个包袱,把谈话的障碍扫除了。她果然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