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就是告诉外廷,内阁要对这件事有个态度,哪怕是含混不清。
张居正沉默了下,摇头说道:“陛下其实是个至情至性之人,那时候谭纶重病,不省人事,陛下每日都要询问情况,变成今天这样,实乃江山社稷之重的必然。”
陛下的是个很宽仁的君主,无论谁反对,张居正都是这个态度。
在矛盾冲突没有激烈到不可调和之前,陛下都是愿意商量,且愿意给极好条件的,规则也很明确,再一再二不再三,当然,该动手的时候,陛下不会犹豫。
可是长期政治斗争,让陛下变成了这样,是国事所累。
怪冉淑妃动心思?宫里每个妃嫔都会动这种心思;
怪皇帝处事偏激?任何人坐在那个位置上,经历了十七年复杂残酷斗争后,都会变成那个样子。
但凡朝臣们有点恭顺之心,少弄点选贡案这类的逆案,陛下也不会如此的偏激。
张居正其实理解皇帝,选贡案的关键时刻,皇帝对冉淑妃起了疑心。
宫里从来不是密不透风,王景龙闯进了乾清宫、皇宫中轴线付诸一炬、西山袭杀、仁和大火等等,这些案子,让皇帝不得不起疑心。
针对陛下的刺王杀驾,从来没停止过,冉淑妃动心思,万一想要在外廷有所助益…
“要怪就怪陛下登极之时,大明局势危如累卵吧,哎。”王崇古听张居正如此说,重重的叹了口气。
万历初年主少国疑,天下危如累卵,皇帝变成这样,只能怪大明国势每况愈下。
陛下逐渐成为了是一台冷漠的、无情的政治机器,这对大明当然是好事,但对陛下个人和身边人而言,是一种天大的不幸。
陛下这台冰冷的机器,过去十七年做决策,对外不受威胁、对内不受任何所谓民意的裹挟,毫无感情,追求大明国家利益长期化、最大化的博弈输出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