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解释道:“今年六月份的时候,老哈瑞押解了五百万斤的铜料抵达了新港,其中三百万斤要到南衙,臣那时候见到了老哈瑞,老哈瑞说他以前很瘦,皮包骨头,也喜欢偷东西,因为偷矿山的东西,差点被陈成毅给杀了,不过当时缺人,才留了他一命。”
“老哈瑞现在也不算胖,但身上有肉,有的是一把子力气,老哈瑞说:给大明干活,大明真给钱。”
“不是因为懒才穷,而是因为穷才懒。”
李乐把老哈瑞的故事讲完,他在说的吕宋的老哈瑞,又何尝不是说的大明的穷民苦力们呢?抛开了华夷之辩不谈,这些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其实不缺勤奋,但长期的劳动和报酬不匹配,才导致了普遍懒惰。
“苦难就是苦难,从来不值得歌颂。”朱翊钧点头说道。
“陛下,臣觉得这个金钱对人的异化,主要是分配问题,百姓们也不是求大富大贵,而是求的能够安稳生活,如果劳动和劳动报酬匹配,那么羡慕就不会变成嫉妒,人就不会丧失基本的理性,成为金钱的奴隶。”李乐图穷匕见,他借着老哈瑞的故事,说穷民苦力的挣扎,其实是想完整阐述自己对竞奢之风的理解。
羡慕是理性的,好的生活自然人人羡慕,但嫉妒是非理性的,当羡慕滑向了嫉妒,就会失去理性。
失去理性,就是异化的开始,是极为危险的。
李乐俯首说道:“陛下,那些个纨绔斗富就且让他们斗去!声色犬马的生活,离百姓太过遥远,那一个花篮一百银,是百姓们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数字,臣以为,劳有所得,勤有所获,如此一来,天下泰安,方能政通人和!”
“爱卿现在能够独当一面了,能为先生遮风挡雨了。”朱翊钧由衷的说道:“李乐,先生老了,他的身后事,身后名,只靠朕一个人是不够的,需要更多的人一起。”
“先生自万历维新以来,是把能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