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俯首。时到如今,不知为何,显金可坦然而坐,与之平和展茶。
熊知府又道:「既你已想定,义绝一事,本官自与你好好安顿。只是...」
熊知府摇摇头,明道一声可惜,「宣城纸业商会、秋闱卷纸、浮白与喧阗、甚至这次送上去的贡纸...桩桩件件都是你的心血,就这么弃了,不觉可惜?」
熊知府胖头一偏,确是满心为显金谋算,「你比呦娘小两岁,今年十八吧?呦娘前几月刚产下第一子,原与婆母存下的嫌隙好似突如其来消散于空中,她说‘得子,方为寻夫之的"——本官向来赞同你们姑娘多思多想,说这番话绝没有催你成婚之意,只是咱换个思路,以你在陈家的地位,随随便便寻一个陈家出身的夫君,不难吧?再生个陈家血脉的孩子,陈家往后百十年都将由你当家做主。」
「不论脑子灵不灵光、技艺高不高超,陈家到底还存有宣纸的根儿,你借陈家的力,会向前走得更轻巧些。」
熊知府如菜场买菜,「你随手选陈三郎、陈四郎易如反掌,用起来也简单,你说东,这两个狗东西绝不敢往西;便是陈二郎那陈家狗金麟儿,你若是想要,待老乔回来帮你运作一二,倒也便利。」
显金人都麻了。
她为啥要和一个山羊胡子胖老头讨论哪个男人到手方便,用起来舒服...
她算是知道为啥熊呦娘敢选崔衡了...
显金埋头喝茶。
这死老头儿,舍不得他的瓜片茶,压根没给她倒。
显金埋头喝空气。
熊知府点评得津津有味,「反正你的户籍都出了陈家了,在律法上是可行的,如你有意,陈二郎处我来保,他要科举上京你随他去,你就在宣城府作威作福,哦不,建设家乡,多个名头上的夫君,你的日子只会过得比未嫁时还舒坦。」
老头儿说的真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