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埋的、是你们小叔。”幽幽地,连守信的话,仿佛是树林的叹息。
“小叔?”连蔓儿有些吃惊,难道连守信不是连老爷子排行最末的儿子?
“你们小叔小两岁是十岁上没的。”连守信看着空旷处,缓缓地道,“那年闹灾荒,没吃的。”
短短的两句话被连守信貌似平静的说出来。然而连蔓儿却知道,这背后的惊涛骇浪,凄惨悲伤,深深地刻在当事人的心中,她无法体会,却也感觉心头上被压上了一块巨石。
就这样沉默的坐了一会,连守信终于站起身。
“该回去了。”
连蔓儿几个也站起来就要跟着连守信下山。
“小心脚下,”连守信突然道,“别踩。”
连蔓儿保持着抬着一只脚的姿势,低下头,发现她面前的山坡上,是一块小小的不超过两个巴掌大的土包。说是土包,它只稍微比周围的地面高出了那么一点点,不仔细看就不会察觉。
“爹这个,也是坟吗?”连蔓儿问。
“哦。”连守信只低声哦了一声,就扛起铁锹慢慢地朝山下走去了。
连蔓儿小心地收回脚。
“哥,小七,你们说,里面埋的是谁?”连蔓儿小声道。
五郎和小七都默不作声,刚才她们坐在那座孤坟旁边,面前就是这小小的不能称之为坟的土包。
几个孩子默默地站了一会,连蔓儿蹲下身,将摘来的纸花和寿桃放在土包旁边,用小石头压住,小七和连叶儿也如法炮制。
下山的路上几个孩子小心翼翼,宁愿踩在难走的沟沟坎坎上,因为她们知道,一不小心,或许她们的脚下,就是一条曾经的小生命。
那一天连蔓儿第一次知道,没有后人的孤男孤女,是不能进祖坟的,而夭折的小孩子,更是连个坟头也没有。他们往往被家人用粪箕子提着,随便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