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宁又在叹息:“如果你刚才没有挡住我,也许我就能看见他了。”
赖冬焯盯着他,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掌心分泌出的冷汗。
“但是我本来并不知道他已经到了福州。”董宁说:“我也想不到他会为鹰扬军杀人。”
赖冬焯又盯着他看了很久,看他的眼神,看他的态度,看他站立的方式,看他手里那柄用粗布包着的剑,忽然说,“我相信你,如果你要走。现在就可以走了。”
听到这句话的人都很惊讶,因为这绝对不是赖冬焯平日的作风,他从未如此轻易放过一个人。
只有赖冬焯自己知道为什么这样做。他已看出董宁也是个非常危险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想再惹麻烦。最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董宁是鹰扬军的人。
陈岩死了,雄狮堂肯定会倒塌。
以后的福建,将是鹰扬军的天下。
赖冬焯虽然发誓保护陈岩的性命,却不想和鹰扬军结下死仇。
这也是他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
当然,陈岩是不会明白这一点的。
他也没有机会明白了。
董宁却笑了笑。
“我也知道我要走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走。”他说:“可惜我还不想走。”
“为什么?”
“因为我还有件事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
“我不姓李,也不叫李辉成,”董宁说:“我也不是为陈岩而来的。”
“我知道。”赖冬焯说:“就因为我知道,所以才让你走。”
“可惜还有很多事你都不知道。”董宁微笑:“就因为你还不知道,所以我还不能走。”
赖冬焯的手掌握紧。
他忽然发觉这个少年有一种别人很难察觉到的野性,就像是一只刚从深山中审出来的野兽,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