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心愿,可从来没拒却过她一次。她此刻的求恳之中,却又充满了哀伤,她明知自己顷刻间便要死去,再也没机会向令狐冲要求甚么,这是最后一次的求恳,也是最迫切的一次求恳。霎时之间,令狐冲胸中热血上涌,明知只要一答允,今后不但受累无穷,而且要强迫自己做许多绝不愿做之事,但眼见岳灵珊这等哀恳的神色和语气,当即点头道:“是了,我答允便是,你放心好了。”
盈盈在旁听了,忍不住插嘴道:“你……你怎可答允?”岳灵珊紧紧握着令狐冲的手,道:“大师哥,多……多谢你……我……我这可放心……放心了。”她眼中忽然发出光彩,嘴角边露出微笑,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令狐冲见到她这等神情,心想:“能见到她这般开心,不论多大的艰难困苦,也值得为她抵受。”
忽然之间,岳灵珊轻轻唱起歌来。令狐冲胸口如受重击,听她唱的正是福建山歌,听到她口中吐出了“姊妹,上山采茶去”的曲调,那是林平之教她的福建山歌。当日在思过崖上心痛如绞,便是为了听到她口唱这山歌。她这时又唱了起来,自是想着当日与林平之在华山两情相悦的甜蜜时光。她歌声越来越低,渐渐松开了抓着令狐冲的手,终于手掌一张,慢慢闭上了眼睛。歌声止歇,也停住了呼吸。令狐冲心中一沉,似乎整个世界忽然间都死了,想要放声大哭,却又哭不出来。他伸出双手,将岳灵珊的身子抱了起来,轻轻叫道:“小师妹,小师妹,你别怕!我抱你到你妈妈那里去,没有人再欺侮你了。”
盈盈见到他背上殷红一片,显是伤口破裂,鲜血不住渗出,衣衫上的血迹越来越大,但当此情景,又不知如何劝他才好。令狐冲抱着岳灵珊的尸身,昏昏沉沉的迈出了十余步,口中只说:“小师妹,你别怕,别怕!我抱你去见师娘。”突然间双膝一软,扑地摔倒,就此人事不知了。迷糊之中,耳际听到几下丁冬、丁冬的清脆琴声,跟着琴声宛转往复,曲调甚